海上的葬礼

最近有在忙原创,有兴趣的指路长佩阅读 作者ID希莉娅,求评论求收藏~ˏ₍•ɞ•₎ˎ

【米尤】生日快乐

★之前写给@LancerSwallows 太太的生日梗,情人节混更一波~

★由于官方爸爸没有给确切日期(鬼知道他们生日是什么时候)跟情人节一起过了,情人节+生日快乐

★背景为正在连载的Restart系列 番外篇,单独阅读不影响

以上


        黄昏时分,银座,一家普通的咖啡店,拐角位置的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两名顾客。 

        女孩看着大概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普蓝色的私立女子学院制服,正手捧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时不时偷偷往对面瞄几眼。而此时,与她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另一端的白发男子正扭头专注地瞧着窗外的街道,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所以说,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某位直江家大小姐如是想。 

        凉子无奈,她是在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与米哈伊尔碰见的,严格来说不算是碰见,因为是米哈伊尔主动来找的她。就在几个小时前,凉子正在教室收拾书包,就见平时跟她玩得很好的一名叫志野的女孩突然火急火燎冲进教室,抓住她肩膀拼命摇啊摇,边摇边喊,“凉子凉子,外头有个白头发的外国帅哥问我你在不在这里哦,他好帅啊!啊啊我不行了……”还边夸张的做了个捧心状,满眼小星星差点没闪瞎凉子的眼。 

        凉子被她摇得头晕,心绪却有那么点小小的激动,白头发……异国帅哥……难不成是尤里先生来找自己?!为什么?! 

        快步走出教室,跑到校门口,当凉子看到站在远处的高挑身影时,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嘴张到老大,满腔激动统统变成了惊骇、以及不可置信。 

        那人侧着身背对她站在树荫下,长相的确是俊美异常,可惜那就算离得很远也能清楚辨认出的、几乎贯穿了整张脸庞的狰狞伤疤让青年看起来充满了不知名的病态和危险,周边不少路过他身前的行人都纷纷绕道走远,女校里的警卫也不时往这里瞅,警惕意味十足。 

        找她的人不是尤里,但这人与尤里又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凉子想。 

        他的名字叫米哈伊尔·吉罗夫,是尤里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 

        再后来,就是现在这幅场景,米哈伊尔邀请她来这家咖啡店做客,两人点了咖啡后各坐在一边,也不说话,米哈伊尔是不开口,凉子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对于这位与尤里先生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凉子并没有过除问候以外的过多交流,或者说,米哈伊尔除了尤里,与其他任何人,甚至是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同伴的V海运小队,都算不上非常熟络。 

        这一点,倒是跟自己初次见到的尤里有点相似,该说不愧是亲生兄弟吗……在某些奇怪的地方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像。 

        似是察觉到凉子偷瞄自己的视线,米哈伊尔慢慢转回头,灰蓝色的眼瞳不带一丝情绪地盯着她。 

        “……”凉子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继续喝咖啡,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她简直要给这位兄长大人跪了,心说您有什么话能好好说么求您了,你这样小女子心惊肉跳很是恐慌啊…… 

        “……直江凉子小姐。” 

        对面那人忽然喊了一声,凉子愣了愣,抬起头,跟他对视。 

        “能请你……”青年紧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凉子咽了口吐沫,精神紧跟着绷紧…… 

        “教我做甜点吗?” 

        ……凉子傻眼。 

        “诶?” 

        …… 

        经过一番艰难的询问,凉子总算是弄明白了米哈伊尔单独来找她的目的——原来再过几天,就是尤里十八岁的生日了,在那之前,米哈伊尔打算做一份尤里小时候爱吃的甜点之类的给弟弟庆生。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米哈伊尔虽然在小时候帮母亲做家事时学过做一些简单的家乡菜,但对于“甜点”这样东西的具体操作方法,却完全一派陌生。据说直到几个星期以前,他还以为全世界所有的甜点原先就长哪儿样,纯天然无污染。 

        在询问过一圈熟人,最终发现对于“甜点”这项厨艺勉强有所造诣的只有直江凉子后,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校园约见”。 

        凉子嘴角直抽,把向人求教弄得跟审讯逼供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尤里先生竟然马上要过生日了啊……凉子莫名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距离“天狼之匣”那起事件结束,也有快一年左右了。 

        凉子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库页岛雪山脚下海边的沙滩上,尤里飞奔向米哈伊尔的身影,那个看起来总是与世隔绝、似乎对一切都了无生趣的少年将自己失而复得的哥哥紧紧抱在怀里,趴在白发青年的胸前,哭得像个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家道路的孩子。 

        那也是凉子第一次发觉,原来眼前这个看似冷漠且凶狠的男子,也能露出那般温暖、耀眼到令人窒息的笑容。 

        他们真的很像,凉子想,并不仅仅是性格和长相,还有某种她所不知道的,无法描述的东西,但凉子觉得,她很庆幸能够认识V海运的各位,认识这对天狼兄弟。

       “尤里先生和米哈伊尔先生,好像是来自蒙古吧?”凉子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认真问,“两位的故乡是怎样庆生的呢?” 

        米哈伊尔仰脸想了想,回答,“吃馅饼吧……村子里每年都有做,不过母亲偶尔会做红豆饭。” 

        “哦……”凉子了然地点点头,沉思了一阵儿,突然想到什么,一击掌,“要不然做个奶油蛋糕吧!” 

        “奶油蛋糕?”米哈伊尔愣了一下,“你是指……欧洲的甜品?” 

        “对对对!”提到感兴趣的事,凉子也兴奋了起来,“上次跟父亲大人路过糕点店的时候我有去观摩学习过,听说是外国庆生时食用的主要餐点之一,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在上头画自己喜欢的图案或写祝福的文字……”凉子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是滔滔不绝,最后她一拍桌子站起来,那气势把米哈伊尔都给吓了一跳,“决定了,米哈伊尔先生!我来教您做蛋糕!一定要给尤里先生一个难忘的生日!” 

        “……嗯,我会的。”点了点头,米哈伊尔看了看兴奋到满面通红的少女,神情柔和了许多,“谢谢你。” 

        凉子怔了片刻,随即笑了。 

        “不,是我该谢谢您。” 

        谢谢你们,让我学到了那么多原本不可能知晓的美好事物。 

        ……

       之后的三天内,直江宅邸内的厨房被凉子贴上了封条,挂上闲人勿扰的牌子。她和米哈伊尔两个人窝在里面,进行地狱式闭关厨艺集训。 

        原本,凉子想着米哈伊尔好歹是会做饭的人,做起蛋糕什么的上手应该学得很快,然而几天下来……事实证明,尤里的这位好哥哥真真是演绎出了什么叫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最开始是做蛋糕胚。米哈伊尔误把味精当成砂糖加进了面粉里,凉子蘸着尝了一口,铁青着脸把碗里的面糊糊通通倒进水池。 

        蛋糕胚加热的过程中米哈伊尔嫌速度太慢,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个打火机就要扔进烤箱里,凉子扑过去拽住他,死活不让他再接近烤箱一步。 

        最后是抹奶油,米哈伊尔不会操作裱花袋的走向,挤出的花纹可谓天马行空歪七扭八,两人盯着蛋糕上呈现出的宛如地狱绘卷图一般的画面,对视一眼,默默操起抹刀把它擦平了。 

        于是,当三天后,米哈伊尔出师成功,推开厨房大门精气十足迈向回家的脚步后,早就好奇的聚集在厨房门口围观的V海运众人往厨房里一瞧,惊得差点蹦起来。 

        只见偌大的厨房里锅碗瓢盆扔了一地,到处沾满各种颜色的奶油,凉子被淹没在一大堆废墟中间,趴在案台上可怜兮兮直喘气——总算送走这尊大佛了! 

        “大小姐?”最后还是好心的多萝西娅从一片狼藉中把凉子捞了出来,帮她拍净身上的面粉,“你们俩这些天研究什么呢?炸厨房?” 

        凉子缓缓转过头,看了多萝西娅一眼。 

        多萝西娅被她那诡异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了?!” 

        凉子颤颤巍巍抬起手,搭在多萝西娅的肩上。 

        “多萝西娅小姐,我……终于……”少女双眼无神,泪流满面注视着米哈伊尔离去的背影,虚弱地呢喃着,“体会了一把……当……妈妈的……感觉……了哦……”说完,头一歪,晕倒过去。 

        “大小姐?!!”

        ……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尤里生日当天。 

        说是生日,但其实这一天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一定要说的话……嗯,还得从吉罗夫家的厨房说起。 

        今天一大早起床后,尤里发现哥哥没在身边吓了一跳,当即蹦起来满屋子找人,最后在厨房里,他发现了正围着围裙,捧着个大碗不知在搅拌什么的米哈伊尔。 

        “哥哥?”尤里揉揉眼睛,凑过去好奇地往碗里看,对于米哈伊尔在厨房忙活这件事本身倒是没多惊讶,毕竟兄弟俩平时的日常相处模式就是——米哈伊尔起得早就提前将早餐做好,尤里起得早就准备好食材等哥哥起床然后打下手,“在做什么?” 

        “呃……”米哈伊尔僵硬了有那么几秒钟,由于太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他反而没注意到尤里什么时候醒来然后靠近,这会儿被抓个正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回道,“今儿……打算试试做点甜点什么的……直江家的小姐教我的……” 

        “哦……”尤里顿悟,他前几天听菲利普他们提起过,说哥哥和凉子躲在直江家的厨房神神秘秘不知道研究什么,原来是做甜点。想到这儿尤里也来了兴致,兴奋地凑上前,“哥哥,我能不能帮忙?!” 

        米哈伊尔怔了一会儿,见尤里完全没有起疑,心里暗自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一丝酸涩。 

        ——尤里并不记得,也没有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件事。 

        那本该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在当天冲大人尽情撒娇尽情索要礼物的日子,可自己的弟弟却连所谓的“生日”这件事本身都不曾记在心里。 

        ……乖巧到令人心疼。 

        咬了咬唇,米哈伊尔背过身藏起险些表露在脸上的情绪,指了指一旁的一排调料瓶,“……把糖递给我,红色那瓶,别搞混了。” 

        “好。”尤里听话的递过去。 

        接下来制作蛋糕胚的过程,尤里一直跟在米哈伊尔身边忙前忙后,欢快的不行,眼看着胚块被送进烤箱,手里突然被哥哥塞了一盆草莓。 

        米哈伊尔腾出一只手揉揉他脑袋,一指客厅,“尤里负责摘草莓,能做到吗?” 

        尤里噘嘴,“哥哥小瞧我。” 

        “没有的事,去吧。”说完笑着低头,在自家宝贝弟弟脑门上亲了亲,“小心别冻着手。”

        尤里红着脸跑了,留下米哈伊尔一人在厨房里盯着烤箱发呆。直到“叮”一声响,这才猛然回过神,取出托盘,把蛋糕上抹上厚厚的奶油层,然后翻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漏斗,开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画出花边装饰。 

        不得不说,凉子小姐的苦心教导到底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米哈伊尔以前所未有的高超手法稳稳当当勾出一圈花边,叉腰俯视着自己的杰作时,强烈产生一种想跑出去把蛋糕端给凉子看的冲动,这么多天辛苦特训成效显著啊,太不容易了! 

        ……另一头的凉子“妈妈”望着窗外,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想归想,不过米哈伊尔到底是没这么干,天大地大弟弟过生日最大,这是他们分别十年后第一次聚在一起过的生日,必须顺顺利利,不能出岔子。 

       想到这儿,米哈伊尔又往客厅瞟了一眼。尤里正专心致志摘泡在冷水里的草莓,动作和神态很是专注认真,尽管对厨房里的动静很好奇,但哥哥说了让他摘草莓,他就非常听话的埋头完成米哈伊尔布置的任务。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无论自己让他说什么做什么,尤里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毫不怀疑,也从不拒绝。 

        ……除了在火车上让他别跟来那次除外。 

        回想起来,那是少数尤里极力反对自己要求的时候,那孩子并不想顾什么大局,也不问自己为什么疏远他的理由,只唯独……单纯的怀着一个坚定的念头,执着地追逐下去,死也不愿放手。 

        ——我想见哥哥。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足以击溃一直以来竭尽全力掩藏的所有伪装。 

        ……我也想见你,尤里。 

        十年来,没有一次不想。 

        …… 

        看到米哈伊尔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尤里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帮他把盘子接过放到桌上,也在这时他才看清让哥哥忙活了一早上的“甜点”的真容。

       “蛋糕?”尤里愣了愣,不解地看向哥哥,不明白他干嘛要做这个,还做得这么老大一个,“有客人要来?”他问。 

        米哈伊尔笑了笑,没说话,拉着尤里在沙发上坐下,拿出另一只咖啡色的微型花裱嘴,在白色的奶油面上写下一行漂亮的花体字母—— 

        袋子里装的是巧克力酱,末了还在字母后头绕了几圈,勾勒出一只小巧的Q版狼头……不过与其说是狼,在不认真看的情况下,到更像只黑白相间的可爱小狗。 

        尤里怔住了。 

        米哈伊尔用得是他们家乡的俄文,字母翻译过来正是——祝尤拉奇卡,生日快乐。 

        心跳在一瞬间剧烈快速,从几天前开始就隐约察觉到的哥哥的不对劲和联想到菲利普说过的米哈伊尔请凉子教他做甜点,再到现在—— 

        “今天……”尤里缓缓抬头,望向哥哥,“……原来是我的……生日啊。” 

        生日,对尤里而言,那是一个遥远到几乎快要忘却的词。 

        七年的幸福时光实在太过短暂,以至于后来每每回想起过去,更多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母亲抚上自己面庞的手和哥哥染血的微笑。 

        十年的时间,除了每年会在固定的某天,教授会亲自下厨给自己煮一碗面或者其他同伴会在夜间悄悄塞一些用品到自己柜子里之外,尤里只知道自己又长大了一岁,其他的……说是一片空白也不为过。 

        “嗯。”将眼眶发红的少年揽进怀里,白发青年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生日快乐,尤里。” 

        然后他又想到什么,从沙发垫底下取出个盒子递给尤里,“礼物,打开看看。” 

        “……哦。”尤里傻傻的接过,发现那盒子上包装用的布料花纹很眼熟……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立马想了起来,那是他们一族特有的装饰纹样,以前村里举行一些传统活动的时候,他曾见族人们用过有着类似图案的包裹互相赠礼。

       小心翼翼解开布上的结,怀着某种莫名紧张的心情,尤里打开了盒子—— 

        只见一只雪白的小布偶,静静躺在盒底正中,那布偶大概有一个巴掌那么大,整体造型是一只可爱的小狼,尤里的指尖在布偶上一寸寸细细抚摸过去,针织线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是怎样一件耗费心血编织出来的精致手工制品,特别是眼睛的部位,细心用了湛蓝色的纽扣缝制,还在盒子底部铺了一层白色的羽绒。 

       一眼看去,如同儿时所望见的,故乡的雪景。 

        “十八岁,恭喜你,”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尤里紧攥着布偶,抬头看去,那人的模样与记忆中十年前的光景重叠,“生日快乐,还有,祝贺你成年。” 

        …… 

        “……谢谢哥哥。” 

        小声说着,尤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搂住米哈伊尔的脖子拉下来,然后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微微一仰头……米哈伊尔就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挨上左脸眼睛下的伤疤位置……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惊讶地看向尤里,就见尤里已经一脑袋扎到自己怀里,鸵鸟似的闷着不出来。 

        “……尤里,”米哈伊尔拍拍他背,扶着让他坐起来,又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还真是没变,一有点不好意思就爱扑倒自己或者妈妈怀里躲着不让人看。 

        那时候他还嘲笑过他,说尤里这是不想当小狗改当鹌鹑了,然后换得族人们满堂哄笑和小拳头愤愤的捶打。 

        ……真的,过了太久太久。 

        久到曾经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哥哥的蛋糕……还有礼物……我很喜欢。”正在米哈伊尔感慨万千时,尤里再次开了口,声音很小,带着点不甚明显的呜咽,“……我……刚才,太高兴了……谢谢你……” 

        说到最后,尤里连语句都说不连贯,只是眼睛越来越红,看着仿佛随时要哭出来,小白狼布偶被他抱在怀里放在靠心口的位置,想要死死抓住又不敢用太大的劲,像是生怕弄坏了一件易碎的宝物一般。 

        ——他曾经差点放弃,放弃两人能够共同渡过的未来。 

        ——也不曾奢求,此生能够陪伴那孩子长大成年,将准备多时的礼物亲手交给他。 

        ……不过幸好,他还能够像这样将最珍视之物抱在怀里,能够笑着将亲手做的蛋糕和礼物送给他。 

        “……尤里,”米哈伊尔切下一小块蛋糕,用叉子插好送到尤里嘴边, 

        “来,啊——” 

        尤里笑了笑,顺从的张开嘴,把蛋糕含进嘴里。 

        好甜。 

        好幸福。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和哥哥第一次给自己庆祝生日时,自己偷偷许下的一个愿望。 

        ——希望我爱的人,能够永远陪在身边,永远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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